一个年代的枷锁11

一个时代的枷锁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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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地乘坐365 路公交车,经过一个荒野的小空地,就来到唐家岭这个看起来两乱不堪的村子。

 

第一天进京的我并没有意识到这么宽阔的大马路每天堵车堪称“世界第一赌城”。而这个见证,就从唐家岭深深的扎根儿了。

 

崎岖不平的土路上,公交车在上面就像蜗牛一样行走。当车子每次行进唐家岭的主街道上时,早上前往上地,中关村上班的白领们就像货物一样往车里挤压。

 

这个时代的人们在北京这样的大城市里使劲的挤公交车,身体已经炼成板砖一样的结实,Honour机器人被用来协助人群上车,每当上班高峰期,有一批人挤上车后,这类机器人会把公交车拿起来,抖一抖,摇一摇,摇出个缝隙,然后再塞点人,直到车门完全不能关闭。想到这里,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样的场景虽然还没显现,估计也不远了。

 

大黄是村子里养的一条狗,8年前被主人从狗市场抱回来,就一直忠心耿耿的保护着这个村子不受外来物种的侵犯。每当有外来人口,经过村子,大黄都会撕心裂肺般嚎叫起来,汪汪汪!!!汪汪!!都会尽力的把每家每户通知到。

 

经历了8年的职场生涯,却一直忠心耿耿。 自从某一年开始,这里就涌入大批的外来人群,其他的狗同胞们慢慢的已经对越来越多的陌生人习以为常。均巴拉巴拉的闭起嘴来。可大黄却始终如一的坚持自己的岗位,几乎不放过每一个陌生人。大黄被狗们封为这里的狗王,曾经一度获得了好几届年度忠诚奖。

 

外来人口的到来,给村子里带来不菲的收入,从一开始对外来人口的敌视到后来慢慢的大受欢迎,可这大黄是一条狗,就是不能理解村民的心愿,改不了吃屎,改不了咬人的天性。

 

狗群的势力随着经济形势的变化开始萧条。弹指间村子里已经增加了5万的外来人口。各家各户的楼房就像竹子拔节一样的快速增高。 取而代之的是村委会自发组织了60名村官来管理维护村子的秩序。那些木有名气的狗渐渐了成了某些大胆人的下酒肉,打破常规的狗肉不上席,却摆在这帮人饭后闲谈的餐桌上。

 

大黄被某些村民用铁锁拴在北边前往村子要经过的一片荒野地中间,铁锁很结实,大黄一开始就是不能理解村民的用意,使劲的用锋利的牙齿竭力咬断铁锁,却最终还是宣告失败。没想到被安上了妨碍公务的罪名。谁让它在特殊的年代里见到陌生人还是汪汪汪!!!,汪汪!!的嚎叫。

 

几经风霜。

 

大黄的眼睛从开始的雪亮般已经变得暗淡无光。眼角的泪形成了一层厚厚的眼角屎。夏天里,苍蝇总是时不时来骚扰一番。

 

汪汪汪,汪汪!

 

又有陌生人进村了。

 

大黄在狗界的声誉并没有因为人类的特殊对待了改变了。隔三差五,周围还是围绕着一群闭嘴的流浪狗。

 

5万的外来人口就浓缩在唐家岭这个小村庄里,吃喝拉撒,睡觉,洗澡,爱爱,生小孩,过夜生活……

 

街道两旁开着各种各样的小店铺。山西刀削面, 兰州拉面,陕西风味。 洗浴中心。 小诊所。理发店。 成人用品。小旅馆,菜市场……

 

满足这里住的人们的各种需求。

 

每当下班5、6点后,唐家岭主街道两旁的人群就络绎不绝。道路两旁的摆地摊的就多了起来,卖衣服,小装饰品,袜子。手机套套…… 村管们此时就开始了收取地摊费。 每个摊位小的30¥每次,大点的摊位50¥每天。眼睛就是一把最好的尺子。 不交钱就别想摆摊。

 

为了满足这5,6万人每天的生活用水问题,村子组委会特意挖了一口深水井。 于是就开始向村子里每个外来人收取水费。每个月的前五天就是收取水费的时候。村子里自发印制了水票。 赤橙黄绿青蓝紫。 每个月的水票颜色不一。然后就在大清早上班的时候在村子南北口设置一个关口。每进来或出去一个人就发张“绿卡”,上缉10元人民币。不交水费的就别想进来或出去。 赶在上班的人群,行色匆匆的,大多都远远的从口袋掏出10元钱。直接一只手寄过钱,一只手夺过水票。匆匆忙忙的挤公交车。

 

下班后水票无意间就成了通行证。出门可以不带身份证,但绝对不能忘记带水票,否则就别想进来,除非再花钱买张“通行证”。

 

黄昏时分,雷雨过后的夕阳,在天边几朵棉花糖染成红色,不一会儿,天色渐渐昏暗下来。 村子里街道的路灯开始点亮。从北边的空地里陆陆续续前往村子的人均被那边传来的灯光在地面上照出一个常常的影子。

 

只见那身材纤巧削细,唇若点樱,眉如墨画,还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圆眼睛的青色女子。上身着披肩,下身穿一白色裤子,肩上挎着背包,朝那灯火阑珊的村子走去,在这雨水过后的空气里,更是显得格外的夺目鲜润,更叫人添了一种说不出的情思。

待续……

 

2012/9/23